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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野京子毕业于有名的早稻田大学,是日本现在有名的德国文学研究者和西方文化史学者。 我写了很多关于美术、歌剧和西洋史的作品。 本文摘录了她的名作《恐怖的画》。
画中穿着华美服装的孩子穿着金丝织玫瑰色的少年女装,其实是不折不扣的男性。 因为男孩的存活率比女孩低,所以为了祈福避邪,直到上个世纪初,东西都使用让男孩穿女装的方法。 路易十五和昭和天皇小时候都穿裙子。 如果你不仅看过王侯贵族,还看过18世纪威廉·霍加斯的《格拉海姆家的孩子们》(见下图)。 的左下角穿着橙色礼服的萝莉其实是这所房子的老小)和16、7世纪的荷兰绘画,可以看出这是无关阶级的普遍风俗。
回到《菲利普·普罗斯佩罗王子》,这孩子是皇族。 然后是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虽然日偏西,但依然是世界屈指可数的强大帝国——君主腓力四世的儿子,未来的第一王位继承人菲利普·斯佩罗,2岁。 但是画中的王子看起来缺乏生命力,就像从窝里掉下来的小鸡。 也许是因为穿女装,乍一看不知道王子的性别。 从表情上看,年龄也有些模糊。 极端地说,画中的人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脸颊还是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肉嘟嘟的,很可爱,但是缺乏婴幼儿特有的血色。 王子的眼睛凝视着远方。 躺在椅子上的白狗用天真的眼睛看着这边,但王子的眼球里一点也看不到孩子应该有的好奇心。 他单薄的金发,几个比例不协调的耳朵,蜡像,通常闪烁着白色的手,给了这个人这样的想法:这个孩子大概命不久矣。
——所谓名画,也许能向真正看到的人传达当时的痛苦。 美术史家之一之所以将这部作品称为贝拉克斯一生数一数二的名作,大概是因为其悲剧性的疼痛充满了整个画面吧。 画中存在着纯粹的美。 这种美不是因为人物本身相貌端正,而是来自于过于安静的表情。 既不是平静的性格,也不是天启,而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平静。 腓力·普罗珀罗王子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但别忘了,正常的两岁孩子绝不是这样的。 背景猩猩色帐被故意打开,王子伫立在黑暗中,几乎快被吞噬了。 相对于厚重的家具、地毯,王子身上单薄的围裙和蕾丝造成了非现实感,他柔弱的身体抽象透明。
多次近亲结婚后,费利佩四世的孩子相继去世。 这个时候,费利佩是家里唯一的男孩。 但是,王子从小体弱多病,出生后不断发病,多次徘徊在鬼门关,整个宫廷也随着王子的健康状况而担忧。 失去继承人是关系到整个欧洲势力版图重新分割的重大问题,为了保持皇室的血统,国内外的名医,甚至巫师和算命师都被邀请到宫中。
挂在中王子腰间红色绳子上的驱魔金铃和被誉为防止传染病的香囊,是各路大仙的杰作。 拉斯开兹画画的时候,可能隐约感觉到这个王子是短命鬼。 他曾经成长于善于捕捉婴幼儿的充满活力和活力的表情,在这位王子的肖像中,用近乎死亡的亲和感代替了生命的光辉。 就像岸刘生和女儿同化了一样,贝拉克斯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把王子的身影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画家在冥冥中预感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画了……实际上,贝拉克斯第二年因过劳去世,享年61岁。 王子在画家去世一年后也在4岁时去世了。 据说,无论多么年幼的孩子,只要死亡的威胁在身边,就能察觉一切。 王子的表现不符合这个词吗? 至少在画上是这样表现的。 被描绘的人和被描绘的人都背负着迫近的黑暗。 它的平静面对着彼岸的平静。 其实是从王子那里来的。 也属于委员会的拉兹基斯。
就像菲利普·普罗斯佩罗死后的第二年,王子出生重生一样,他的弟弟奇迹般地出生了。 这就是之后的卡洛斯二世,辉煌的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也在他这一代迎来了终点。 我不知道你看过《狂人、笨蛋、色情狂》这本书吗,书名完美地概括了中世纪欧洲王室不可思议的事迹。 从画中可以发现各种猎奇的恶魔史实。 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疯狂的近亲结婚是中世纪欧洲王室丑闻中绽放的怪事。
要说“童颜”和“枯萎”的完美组合,不得不说起岸田刘生的“丽子像”(上图,1921年),看到这幅画,大家的心中也会产生一点莫名的恐惧感吧。 刘老师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丽子,所以竭尽全力把可爱的女儿留在画布上。 结果,画着自己执着的画的表情和丽子的脸混在一起,画中的幼女表现出了近乎奇怪的表情。 另一方面,迭戈·贝拉克斯所画的本作,在画中虽然人在奇怪的气氛方面还输给了丽子一成,但却营造出了某个孩子不应该有的、无法言喻的独特气质。
接下来,我谈谈从另一个角度的恐惧。 还记得脆弱没有存在感的王子穿着女孩的服装吗? 在现代的我们看来,女性童装一定是童装的一种,但当时童装只是成人服装的缩小版(最多系上围裙不脏)。 18世纪末,卢梭划时代的教育论中首次提出了儿童应该穿着适合年龄的安全舒适的观念。 尽管当时卢梭派改革者拼命战斗,但直到20世纪初真正实用的童装才被广泛采用。 也就是说,在“发现孩子是孩子”之前,孩子的认知与动物很接近,孩子一直被视为“未长大的大人”,追随了大人的流行。 有时让幼儿穿高跟鞋,有时把孩子的腰绑得像黄蜂一样。
在16~17世纪的西班牙,孩子们几乎都穿着没有盔甲的紧身衣。 因为觉得自己的胸部很美,所以一直固执地勒着孩子的胸部,直到乳腺萎缩。 对于成年女性来说,无论怎样实践自己追求时尚,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周围没有指责的余地。 但是,这场愚蠢的流行伤害了年幼的孩子是个大问题。 上面画的菲利普·普罗斯佩罗王子,尽管没有系金属裙子的带子,却穿着明显坚硬的紧身衣。 这个压迫胸部的刑具不仅限制了孩子的行动自由,还影响了呼吸的顺畅,有可能引起内脏发育的畸形。
王子既然是王国唯一的继承人,就为他的健康师请了无数医生,让王子戴上驱魔铃和祛病的香囊,但为什么王子多次发病晕倒,可能是因为这个铁桶通常不适合幼儿穿的服装 作为现代人必然会追究这个问题,但考虑到当时的想法,也不能怪周围的人找不到钥匙“孩子只是没长大而已”。
实际上,成长为幼儿之前的辰光更痛苦,比起紧身衣,更忧郁的束缚器里塞满了婴儿们。 其实这个样子用很多绘画表现出来,大家可能以前也见过,这里举拉图尔的“圣母子像”( 1648年左右)作为典型的例子。 玛丽亚怀孕的婴儿耶稣像粽子一样被包着。 是一种被称为“swaddling”的婴儿包扎方法,用长布牢牢包裹婴儿,使婴儿四肢完全挺直,不能动,兼具尿布的功能。
从古埃及时代到19世纪,世界各地、各阶层都出现了这样的包裹法,据说秘鲁和东南亚的部分地区至今仍延续着古老的习俗,日本的“okurumi”(日本古代襁褓的称呼)也离swaddling很远 由于新生儿脖子很弱,这条坚固的襁褓带可以固定脖子,便于父母抱着孩子。 另外,对于出生后3个月以内晚上容易哭泣的婴儿来说,这种被紧紧包围的环境就像母亲的子宫,让人很放心。 所以,这个襁褓长期以来被认为非常有效、实用。 但是,今后不能自由活动,对宝宝来说一定很不舒服。
但是,把孩子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可以提高孩子的耐心,可以快速矫正宝宝弯曲的身体,不容易感染大人的疾病,防止孩子变成恶魔(! 基于以上种种强大的理由,很多孩子过了婴儿期也离不开襁褓,继续着自己粽子的人生。 毕竟,这不过是为了大人方便而制作的畸形工具。 孩子哭了可以直接放在地上摇襁褓,大人有事可以直接让宝宝靠近墙角(! ),完全方便无敌。 当时没有完全的卫生观念,婴儿被排泄到襁褓中的大人也不管,很难换尿布。 即使婴儿本身有病,也只靠汗、脏、排泄物容易感染传染病。
卢梭强烈反对这个育儿法是明智的。 本来在生育率低的时代,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遭受了长时间的襁褓折磨,之后被塞进铠甲一样的紧身衣,每个阶级的孩子都要经受各种考验才能生存,如果天生身体不强,可能刚出生就要回天堂。 现代婴幼儿不再需要和襁褓和服装搏斗,但他们真的获得了舒适安全的环境吗? 有一段时间,美国的一位医学博士(明明没有自己养育过孩子)说,孩子哭的时候父母抱着的是对孩子的纵容,所以绝对不可以抱着,很多日本母亲都听从了博士的建议。
母亲们陷入了非常可怕的集体错觉,认为所有的孩子都像闹钟一样,在同一时间醒来,在同一时间饿着肚子才是对的。 在时尚方面,紧身衣也被淘汰了,但现代的孩子们被当作换衣服的布偶,奢华的皮肤采用成人的化妆品,染发烫发和头发。
来源:艺点艺术
标题:“你从来没观察到的恐怖名画枯萎的童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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