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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弗朗西斯·培根( francis bacon )的“第一次中国大展”,在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举办的“向培根致敬——巴里·朱尔收藏的弗朗西斯·培根“马厩”画室作品展”不免有些失望。 不仅没有看到培根的任何“三联画”,也没有看到大的油画作品。 大部分看起来他在照片和印刷品上相当随意地涂,或者手写在素描一样的纸上,像“文献展”。 看着展览,他说:“培根的画在哪里? ”也有人犹豫地问。
直到展览会开幕式结束,巴里·乔尔向美术馆捐赠的培根原作《法国体育报纸的拳击手们》才装饰在展览厅里,观众们终于聚焦在了上面。 尽管不是艺术家最有名的作品也不是最好的作品。 可以说是另一个完成品的画是“米歇尔·莱利肖像”和“斗牛”(在培根上签名的是评价的依据),但不是原画,而是平板的印刷品。
但是,这不能说是一个不太有趣的烂展览。 相反,它很感兴趣,甚至对普通观众来说都很重要。 培根的艺术不仅难以进入,而且有点恐怖,所以来自“马厩”画室的这80幅作品详细描绘了进入培根的路径。 就像培根自己说的,“不能谈画。 围绕着画只能说点什么”,这次展览会讲述了围绕着他的画的一些事情。
弗朗西斯·培根与三个多世纪前出生的英国著名作家、哲学家和政治家同姓,是亲戚关系,但培根很少提及自己优秀的家庭。 他是从家族中走出来的“异端”。 15岁时,培根被父亲发现正在试穿母亲的内衣,被赶出了地板。 他最初以室内装饰和家具制作为生,事业进展迅速,但1929年,在伦敦画室画了最初几幅油画后不久,他决定成为真正的画家。 作为艺术家的成功很晚,到1944年为止制作了伟大的三联画《基于基督的死像的人物三习作》。
培根于1961年被搬入“马厩”画室(7 reece mews,london sw7 ),之后一直住在那里直到去世。 1992年4月前往马德里之前,培根将“马厩”托付给晚年结交的挚友巴里·朱尔,画室约有1500件作品和文献。 众所周知,培根是一位不需要准备素描的画家。 他是直接画画的画家,没有中间的方法。 “马厩”的作品不能称为素描(因为不是为某幅画准备的),但表明他的油画不是空完成的。 由于收藏条件不足,巴里·朱尔将大部分作品捐赠给伦敦泰德美术馆,自己持有其中100件。 他们签署了协议,美术馆承诺将所有对象仔细归档、研究和编目。 当时,这是泰特历史上最大的捐款,《泰晤士报》估计价值约2亿英镑。
这次巴里·朱尔带来了他自己所有的作品和文献的大部分,但泰德美术馆收藏的东西什么也没用。 展览会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一个是小尺寸的纸画和瓷砖,都是人物练习,重点是梵高·高的肖像画。 二是充满线条、划痕、擦拭、着色的印刷品(吉尔·德拉斯的专著《弗朗西斯·培根:感觉的逻辑》[广西师大出版社2007年版]中,这类绘画的准备性工作是“图表”,即“线条、地域” 第三个是培根的照片和影像,大部分是巴里·朱尔在“马厩”拍摄的,其中组图《培根的绘画过程》( 1982年6月拍摄)是世界上第一次完美展示。
展览会上印象最深的是具有“图表”特征的印刷品的“再创作”或“破坏”。 从培根选择的印刷品中,可以看出他对体育的喜爱,拳击、自行车、跳远、足球成为了研究对象。 他在画面上添加很多线。 这些线强调选手的动作,或者给画面赋予另一种结构。 也就是说,新闻的丰富性受到破坏,凸显了画家本人最直接和最强烈的感情。 这种感觉中最重要的是,“肉”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例如被拳头击打)扭曲、崩溃,变成几乎未成形的血肉模糊的东西。
另一张政治家和名人的宣传照片,似乎被粗暴破坏,布满伤口和污点(有纳粹头上戈培尔的照片,被误认为是戈林)。 。 我不知道培根具体要做什么,这个动作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没有目的,但他“特别的手”的握法消除了我们在媒体上经常看到的照片“庸俗的一套”,人们寻找另一个立场将其 正如罗丝所写的,“图表是混沌、灾难,但也是秩序或节奏的萌芽。 ”。
培根油画中频繁出现的“嚎叫”主题也在这个展品中表现得非常突出。 《吠叫的野黑蝙蝠》、《吠叫的狒狒》、《在奥德赛阶梯上吠叫的护士的静止框架》(来自爱因斯坦的电影《战舰波将金号》)、《在大众旁边吠叫》、《吠叫的教皇》……大量嚎叫的瞬间 他不画草图,但撕下印刷品和照片,直接用画笔和油彩重写,缩短了正统的草图(素描)过程。 培根没有受过正统的绘画训练。 程序对他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有完成的画。 然后,希望他抓住真相,“我知道画家什么都盗用”。
通过位于其中心的梵高高肖像系列,可以大致理解培根所谓的“引出真相”和“混沌中的秩序和节奏的萌芽”。 8幅肖像画中,有些比较具体,场景相似,但有一些只用几个模糊笔画做成的人偶,实际上不用看展牌,一眼就能感觉到梵高的高度。 外行人很难解释他是怎么做的,但他自己也认为“不会说话”。 那是因为早就告诉了观众可以自由解释他的画。 在我们全力推荐这位艺术史上极其重要、在中国知名度不高的画家时,著名艺术评论家霍兰德·科特在纽约时报的最新专栏中表示:“年,拍卖行也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以更高的价格出售更差的艺术品——弗朗西斯·培根画。
从这个立场来说,从这次展览会上抽丝剥茧想解开培根的作品,似乎和他画画的观念有些相反。 普通观众应该先决定喜欢还是讨厌某个画家,再深入了解他,不是吗? 毕竟,这是培根在中国的第一次展览,很多人可能从一个多月前的信息中才知道他的画去年打破了拍卖记录。 因为这份文献有研究水平的重要性,但确实有点进展。 如果你真的站在那幅昂贵的《弗洛伊德肖像画习作》的三个画面前,可能会出现和霍兰德·科特一样的感叹呢。
b=《外滩画报》j=巴里·朱尔斯( barry joule )
b :我为培根拍了很多照片,你喜欢被拍吗?
j :他无所谓。 没什么问题。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很有名了,如果他在伦敦或巴黎的话,会经常被人认出来,或者在画廊里拍照。 但是,我是唯一拍下他画画样子的人,我很幸运。 他画画的时候谁也不在。 他喜欢玩,但工作很认真。
b :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 你觉得培根为什么那么信任你?
j :我们成为朋友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我搬到伦敦的时候,正好租在他家附近,大概离他家只有20米,所以我是他的邻居。 我有时会去“马厩”帮他修理。 他喜欢和我说话。 有时会一边画画一边和我说话。
因为他还不会开车,所以我经常开车送他去画展或者去一点地方。 开车送的时候,那么小的封闭空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不喜欢听音乐,所以我们一起聊天。 在伦敦和巴黎,他一般被很多人包围,没有这样深入的对话机会。 我对他的话很感兴趣,问很多问题。 因为我没学过艺术,所以一直在向他学习,不仅在艺术方面,也在生活方面。 他十几岁就离开家继续“街头生活”,知道什么是生活。
b :听说他喜欢去酒吧,也喜欢慷慨地为别人买。
j :是的,他很慷慨,会为所有人买的。 他对存钱没什么兴趣,过得很轻松,没有车,没有大房子,没有私人船,没有飞机。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相当富裕了,但他不是个看得很好的人,他宁愿用现金买香槟,去好餐馆吃饭。 他还经常赌,不断赌,但未必总是赢。 培根也经常分给有需要的人钱,但他提供帮助的时候很安静,不宣传也不求回报。 现在好像很少见。 他为了在画廊买画而筹集了钱。 当然,他帮助的多是有认知的人,但他有认知的人太多了。
b :这次展览会上还展示了与培根的对话,录音时他知道吗? 你有意识地留下了这些记录吗?
j :基本上我有意识。 我意识到我有很多机会接触他。 这并不简单。 我1978年认识他,1982年开始录音,认识4年后,他对我有足够的信任。 每隔四五年,我都会和他进行长时间的对话,像记者一样准备很多问题。 为了这次展览会,一共剪辑了5个多小时的音响,剪了2分钟左右,变成了以一个话题为中心的对话。 我觉得有效果。 我和你一样,有一只小录音笔。 培根喜欢喝酒,我们开始聊天,所以他拿出酒,结果喝着喝着就忘记了录音笔的存在。 兴趣从认真谈论对他的影响开始,比如梵净高、伦勃朗等。 喝一杯又一杯,对话失控,我们会谈有点疯狂的事件,关于生活的事件。 我计划有一天把所有的录音提供给泰特美术馆,让人们都能听到。 人们在喝酒的时候,往往能消除警惕,更自由地说话,说更多的真话。 我很高兴把这些记录下来。 另外,我很高兴拍了很多照片。 因为这些记录是说明,表明他的作品真实而重要。
b :这次展览会上几乎没有展示培根的油画作品,但作为观众我感到很遗憾。
j :是的。 对培根来说,只有完成的油画很重要。 不是这些准备商。 这说明了他是怎么走到最后一步的。 他不在意这些画( drawings ),一生都没有展示过。 但是,他们足够重要,另一方面,他们展示了艺术家来自哪里,以及他们为最终艺术所做的练习。 培根很重视完成的油画,精心裱糊,运到画廊后,他又去检查,看一切是否完美。 任何三连画,各自之间的距离都是准确的12厘米。 他不喜欢为作品编故事,不喜欢关于作品的叙述,只是要表现它们。 他对作品的控制非常严格。
b :他也破坏了很多不满的油画,你见过他把自己的画销毁了吗?
j :我是帮他销毁油画的人! 成为他的好朋友,我也成为他油画的毁灭者,大致是1982年。 必须小心销毁的理由是,那时他已经出名了,他的油画可以卖很好的成本。 他为买方定制画,一半被收藏,一半被拒绝,拒绝的是什么? 如果不完全销毁的话,人们晚上会到垃圾堆里去卖。 所以用刀把画面剪掉,把木框折起来放进塑料袋里,从切尔西区开车到伦敦市中心,看别人烤。 真可怕,我完全不想做这件事。 他的油画有一半被销毁了,但其中还有喜欢的东西。 他是西班牙作家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卡的肖像画,为了纪念他去世50周年( 1986年),他试图完成三连画,但最终没有完成,所以决定将其放弃。 我很喜欢那幅画,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啊,杀了我吧,那太难了! 但是我还是那么做了。
b :能谈谈培根最后把画室和那1000多幅画留给你的情况吗?
j :不太好解释。 我想我是最后一个在伦敦见到他的人。 那天我送他去机场,他飞马德里。 那天早上,他决定把画室留给我,把变成箱子的画和书放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有时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把东西送给别人。 我以为只是暂时帮他保管,不知道他是去马德里死的。 我以为他回来就把画放回去。 但是他10天后死了。 这给我留下了问题。 因为他说他从没画过素描。 但是,突然我有1500幅相当于素描的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我太慷慨了。 那之后,我给艺术机构看了画。 他们认为这些画非常重要,他为油画做了准备,所以我决定展示它们。 这是我第一次和毕加索联合举办画展,因为毕加索和培根发生了类似的事件,我买了报纸,在上面涂鸦,但很多人不知道。 于是我策划了这个展览,在都柏林将毕加索和培根“改造”成报纸进行了展示。
b :为什么大部分的画都选择捐给泰特美术馆?
j :这些画对我来说太多了,要留下它们需要好的条件。 培根在世的时候也捐赠过油画给泰特美术馆。 我觉得那是正确的地方。 我们签订了合同。 我留下了100张可以自由支配的,死后泰特接手了。
b :我决定留下这100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j :一个是喜欢梵高,他也喜欢梵高,所以留下了大部分和梵高有关的画。 另外,我还喜欢看拳击比赛,喜欢滚石乐队。 梵高、音乐、拳击,我留下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有意义。
b :我希望下次能在中国看到培根的油画
j :我想那就是我要做的下一件事! 我在想。 我想去。 但是,操作要比这次展览会多得多,复杂得多。 你知道的。 今年他的作品价格更高了,从美术馆借油画的价格很贵,安全性要求也很高。 希望这次能在上海举办培根的展览会。
标题:“弗朗西斯·培根与他的马厩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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