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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山子雕,清朝世界闻名,但干隆仙死后,逐渐长达200年。 作为恢复现代山子雕的功臣之一,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顾永骏和“先祖”有相似之处。 那就是对世界追逐的“和田美玉”不那么着迷,但对平凡有缺陷的玉石“一见钟情”。 在巧思妙手的点化之下,他把平凡古怪的玉石变成了具有灵性的传世之作。
文,图/金叶
《聚珍图》唤醒了沉睡200年的山子艺
顾永骏的父亲是扬州有名的画家顾伯逵。 在父亲的感化下,顾永骏从小就开始学习绘画。 本来,他最有可能的人生道路是成为“画二代”,但出校门时正好与“文革”重叠,没有选择就进入扬州玉雕工厂,与玉雕结下不解之缘。
扬州琢玉工艺源远流长,扬州玉匠特别善于将玉雕艺术与书画艺术结合,在造型、纹样方面,凭借绘画中的透视效果,镂空的多层图案,呈现出从近到深、从大到小、具有故事情节的生动画面——。 干隆年间,扬州山子雕水平进入全盛时期,大量承办宫廷玉器。 清宫中重近千斤、万斤的10件大玉山,包括《大禹治水图》、《秋山旅行图》等,多出自扬州玉工之手。
但是,干隆帝去世后,工艺繁多、纷繁复杂的山子雕逐渐消失。 顾永骏进入扬州玉雕工厂的时候,扬州工匠有200多年没有做过山子雕。
1978年,随着“四人组”被粉碎,工艺美术迎来了久违的春天。 扬州玉雕厂厂长夏林宝提出了复兴扬州山子雕的梦想! 但是,要恢复失去的两个世纪以上的技艺并不容易。 那几年顾永骏没事。 坐火车去了北京,去故宫参观了《大禹治水图》、《会昌九老图》、《丹台春晓图》、《秋山旅行图》。 那个时候没有摄像头,也不能在现场临摹。 顾永骏白天在故宫默写,晚上回酒店凭记忆“默写”。
1984年,当时的国家轻工业部向扬州玉雕厂拨了472公斤的新疆白玉,是成色非常好的“山流水”。 扬州工厂的意图就是利用这个罕见的材质“圆”山子雕梦,所以包括顾永骏在内的几位设计师踏上了《采风之路》,沿着当时热播的纪录片《言长江》的路线,前往顺江寻找设计灵感。
出发前,顾永骏又去了仓库去了“相玉”。 奇怪的是,那个对着大家开口称赞的白玉,他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被放在其旁边的大致量的碧玉深深地吸引着。 在采风路上,经过乐山大佛时,顾永骏突然受到冲击,“闪电穿透了内心,全身好像在颤抖”。 那一刻,创作的思路逐渐清晰,但他脑海中山子的原料不是和田白玉,而是略便宜的碧玉。
回到扬州后,顾永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交了设计稿。 四位顶级师傅历经一年多,碧玉山子《聚珍图》终于问世:在青绿色山水背景下,乐山大佛、大足石刻、河南龙门石窟和山西大同云冈石窟珍品云集一石,其中更有小佛十四尊、游客二十六人,峰云、游客二十六人。 赵朴初高兴地题为“妙聚他山”。
失去了200年的扬州山子艺以“聚珍图”的诞生为节点,终于“复活”。
“以画入玉”更是“因材施教”
除了《聚珍图》之外,顾永骏的另一部代表作《汉柏图》没有采用顶级和田白玉,而是采用了和田青白玉的材料。 这块巨石,当时也放在工厂里很久没人问津了,被他慧眼。 顾永骏记得那是特别寒冷的冬天。 正好在春节,他对着这块巨石望了两天,总是没有主意,他最后向巨石低头,祈祷石头能给人灵感。 奇怪的是,拜拜好像真的有用。 顾永骏觉得自己内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以苏州光复镇四株“清、奇、古、怪”的柏树为主角,文人墨客的“汉柏图”的设计构想终于涌现出来。
顾永骏的玉雕作品就像一幅以玉为材料的立体中国画,一直有“以画入玉”的美称。 他告诉记者,自己确实在山子雕的构图中使用了很多中国画的灵感。 例如,“聚珍图”在构图中使用了中国山水画的构图法则,以及散点透视法的“高远法”“深远法”“平远法”,山子雕刻中收录了更广泛的场面。 中国画注重空白,注重疏密,适合动静的美学属性也极大地影响了顾永骏的玉雕设计。 他认为山子雕“s”形构图很好,山、水、云都用曲线表现,建筑是直线,就这样针出来了。 而且,山石的表面不怎么雕刻,显示“稀疏”的一面,树和人物等可以显示“密集”的一面。
但是,顾永骏也强调,玉雕毕竟不是画画,中国画的构图和意境可以参考,但玉雕最重要的是“因材施艺”,不能纸上谈兵,忽视了玉的本性。 他介绍说玉雕是“三保”,也就是要保重,保大,保色。 重要的是最大限度地保存玉材的重量,如果能挖的话就很少挖了。 从“金玉”开始。 保大是指保持玉材最宽、最高、最厚的点,成品玉器的宽、高、厚是衡量玉器价值的重要标准,特别是宽,要保证宽两点不缩小。 保色是指保存玉材的皮色,因为好的皮色会成为玉材的卓越优势。 但保色并不意味着玉材表面的皮色一点也不动。 例如顾永骏有一部作品叫《放鹤图》,他巧妙地保存皮的颜色作为红霞的一部分,在仙鹤的头上也留下红点作为“丹顶”,剩下的部分毫不吝惜地取了下来。
大家的介绍
顾永骏,1942年出生,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玉雕代表传承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2002年,他创作的《潮音洞》获得了首届中国玉雕作品“天工奖”金奖。 2003年,《汉柏图》获得“天工奖”金奖。 2004年,《童子观音》获得“天工奖”优秀作品奖,被誉为“中国山子雕第一人”。
对话
顾永骏
抽象的道路不适合民族玉雕
广州日报:从以前流传下来的玉山子,包括现在在内多山子制作得非常复杂,妙技确实很高,但玉雕本身材质之美却被掩盖了。 山子雕该如何兼顾妙手和玉材的关系?
顾永骏:这确实是以前流传下来的山子雕问题。 古人所说的“玉不琢不成器”并不完全正确,不需要在一点点的地方动,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好。 所谓“无丝带不成花”、“无丝带少插花”,必须尽量对玉料无为。 好的玉本身表现出自然之美,我们必须尽可能地保存它。 至今,许多人仍不明白这个道理,刻满山子,挖出如蜂巢。 这样,把玉料毁了,构图也没有美感。
广州日报:现代艺术最重要的方向是简洁和抽象。 山子雕需要在这个方向寻找一点可能性吗?
顾永骏:简洁是必要的,但我认为不能抽象。 玉雕毕竟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艺术,不像任何一尊大雕塑都有非常具体的疙瘩,山子雕还是可以精巧取胜的。 这是玉雕的优势,民族的优势,不能抛弃。 其实,我觉得山子雕应该从中国画中吸取营养,吸收一点构图章法。 例如,中国画特别注重“空白”,给观察者一种隽永的想象空,玉雕也注重“空白”,这是出于尊重玉石材质的美的立场。 所以玉雕和国画非常相配,有参考价值空之间的可能性。 我的体会是,只有按照中国画的构图理念制作山子雕,才能营造出卷轴的氛围、文化的味道。
广州日报:从整体来看,如何评价现代山子雕的水平?
顾永骏:大多数人都不会满足。 构想和雕刻工都是如此。 但是,毕竟最重要的问题是设计构图方面。 要想在这方面有所提高,必须做两个作业:首先能画画其次多读书,特别是中国古典文学典籍。
广州日报:你现在把设计工作放在第一位。 好像不再自己雕刻了吗?
顾永骏:是的。 这很遗憾,但没办法。 我年轻的时候在生产线上干了十多年,为我之后进行玉雕设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负责的设计工作加重了,我离开了雕刻机台。 现在老了,我更不能自己来琢磨玉了。
如果把山子雕比作为电影作品的话,我多年来一直从事编剧和导演的工作。 设计和雕刻的技艺同样重要,互相依存,但对山子雕来说,我认为以设计为主。
山子玉雕“金字塔”塔顶
广州日报:回顾你的工作历史,你发现你和田玉没有联系,反而对往常的玉料一见钟情?
顾永骏:确实如此。但是,历史上最有名的扬州山子雕,如《大禹治水图》的丝带裂相当多,却成为了传世的“国宝”。 这可能是山子雕的魅力:不像器皿,本身对原材料有要求,不能有杂质和缺点。 山子雕刻,玉材有些缺陷,反而蕴藏着造美的可能性。 当然,这对玉雕师的创造性水平和手下的功夫有很高的要求。
我不苛求材料,可以说大部分材料在我眼里都是平等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市场对材质的要求越来越高,这种追求虽然不理智,但非常现实。 坏的材质,即使我给了好的创意和精湛的作品,好的成本也卖不出去,所以稍差的材料,我们就不做了。
广州日报:你近年来的作品,对初期的作品,确实对材质的要求越来越高。 另外,另一个变化是山子雕的体量也开始变小了一点。
顾永骏:这几年市场行情比较淡,山子雕更是如此。 所以,很多人把大材料掰成小块,做小品牌、手工零件,这样的商品可以走得很快。 如果变成大山,一定卖不出去。 但是,我做了一辈子山子雕,到了晚年也不想随着市场改变自己。 可能可以做的就是把山子弄小一点,大概20、30厘米左右。
尽管如此,我对山子雕的将来并不太担心。 如果玉雕是金字塔的话,那个山子雕就是塔尖的部分。 无论什么时代,只有一小部分人在做这个。 我对原料也不太担心。 虽然说现在缺乏好的材料,但我想离枯竭还有很长的距离。 其实很多好材料都有点囤在老板手里,可能有点往外跑,但是最好的材料一定要找顶级大师来做,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精品,所以我不着急。
标题:“顾永骏:有瑕之玉蕴藏无瑕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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