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达山被指低价垄断鲜奶收购 奶农无奈杀牛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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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记者在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采访时发现，由于大型乳品企业对该地区生鲜牛奶收购的垄断，导致该地区生鲜牛奶收购价格持续徘徊在较低水平，导致许多奶农入不敷出，被迫“割牛”(杀牛或卖牛)。专家认为，为了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中国乳制品行业迫切需要打破少数大型企业的区域垄断发展模式，尽快实现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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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磅牛奶卖不了一瓶矿泉水。”奶农“割牛”现象严重

近日，双鸭山多个地方的奶农联合向记者反映，垄断当地原料奶收购市场的完达山股份有限公司，一直以低于黑龙江省规定的保护价收购，拖欠奶资长达三个月。很多奶农为了规避风险，纷纷“割牛”，导致奶牛数量锐减，养殖多年的当地奶牛养殖业陷入困境。

双鸭山市尖山区安邦乡姚笛村一直是双鸭山市养牛先进村，多年前在那里成立了专业奶牛养殖合作社。近日，记者在姚笛村看到，为发展奶牛养殖而围以红砖墙的大型挤牛奶站已被废弃。姚笛村鲁野合作社负责人秦万春告诉记者，由于养牛不赚钱，村里的奶牛都被卖掉了，奶牛数量从高峰期的1000头减少到现在的100多头，奶牛户数也从当年的60多户下降到15户。

“完达山给出的收购价格太低，不超过2.8元/公斤，最低也只有2.65元，远低于黑龙江省发布的2.94元/公斤的指导价。现在糯米和劳动力都在涨价，生奶的价格被压的那么低。按照每公斤鲜奶2.8元的收购价格，一磅鲜奶才1.4元，还不如市面上一瓶500 ml的矿泉水值钱！”

在蓟县福利镇常征村，记者看到，空空在当地集中兴建了奶牛养殖场。养牛的高殿生说，村里最多2000多头牛，现在加起来不超过50头。“收奶价格太低，经常被奶站扣。这头牛真让人窒息。不如杀了吃肉。我家5年前刚杀了牛，剩下的7头牛准备尽快处理掉。”

“这牛奶不清楚。收奶的时候，奶本上只记录了几斤。上面没有单价，购买价格由奶农自己计算；奶资结算时间不固定。从去年9月开始，牛奶资本已经受压三个月了。”奶农程锦江说。

记者在尖山区公村鹿苑奶牛养殖基地也看到类似情况。这个村子的奶农郭立军告诉记者，这个村子里至少有50个奶农，有500多头奶牛。现在只有3个奶农，奶牛总数不到30头。

据记者调查，为了保护奶农利益，2011年下半年，黑龙江省公布了当年第四季度原料奶交易参考价格，要求“奶企对奶农结算的基准价为每公斤3.27元，向下波动不低于10%”，即最低价格不低于2.94元/公斤。

“按质论价”还是“垄断经营”

完达山股份有限公司双鸭山奶站负责人李铁并不否认奶农举报鲜奶收购价格过低。他认为，这是公司坚持“按质计价”的结果:完达山在双鸭山市购买鲜奶时执行了三种不同的标准，即浓缩挤乳3.1元、冷藏箱储存2.94元、散乳收集2.80元。双鸭山地区的奶农大多属于散户，所以鲜奶的收购价格比较低。“价格差异是为了引导奶农转向更加规范和集中的原料奶收集和储存方式。”李铁说。

关于牛奶资金拖欠问题，李铁表示，由于乳制品市场竞争激烈，企业面临更大的销售回报压力。虽然每个月都要按照规定结账，但是牛奶资金记入牛奶卡的时间确实被推迟了。“有(拖欠)三个月的情况”。但他也强调，完达山多年来一直在当地采集牛奶，一直信誉卓著。

对于完达山，奶农不同意。他们说原料奶收购价格那么低，奶源资金拖欠，完达山没有投资设立集中挤奶站或冷藏箱储存设施，这让他们被迫接受现状，因为当地原料奶收购被完达山垄断，而且是“唯一”。

有多年奶牛养殖经验的秦万春告诉记者，由于附近没有冷藏箱等储存设备，晚上奶帐挤出的牛奶只能在自己的铁桶里储存十几个小时。这个过程完全取决于奶农的自觉维护，收购过程中有很多人为因素。“这种收奶方法确实有些简陋。当然，牛奶质量没有‘集中挤奶’那么有保障，但这不能怪奶农。我们村的收奶点本来是有冷藏箱的，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搬到了别的地方。”

关于双鸭山市奶农面临的困境，双鸭山市奶业管理处处长王翠萍承认，奶农在一个地方垄断奶源是不公平的，并表示，该市目前正计划帮助奶农建立自己的“奶业社区”，统一饲料、防疫、挤奶和储存，并准备让两家或两家以上的奶企参与竞标收购，以打破垄断，维护基层奶农的权益。

乳制品行业需要转型升级才能打破垄断

基层业内人士认为，双鸭山地区的“割牛”现象反映了中国乳业发展中的普遍问题。中国乳业急需转型升级，打破少数大企业的独家区域垄断发展模式。

引入竞争打破大企业垄断一个地区奶源的局面。记者发现，近年来，随着确保乳制品质量安全要求的不断提高，许多规模小、设备差的乳品厂被关闭。一些地方政府为了保证辖区内乳品加工厂的税收，乳品企业为了保证自己加工厂的奶源供应，往往会联合采取各种措施，强迫当地奶农只卖给一家乳品企业，以至于一个地方的奶源被一家乳品企业垄断，奶农完全失去了与乳品企业的议价能力， 要么被动地接受垄断乳品企业的所有要求，要么只能无所事事地看着辛苦生产的原料奶变质和倾倒而不购买。

支持和引导奶农转型升级。在国家保障乳制品质量安全，提高行业准入门槛的背景下，散户很难自己筹集奶源，自己挤奶。集中大规模养殖已经成为乳制品行业的发展方向。但目前很多养殖奶牛的散户甚至专业合作社资金和技术都比较匮乏，急需乳品企业或者地方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引导，逐步从收奶升级到集中冻藏、集中挤奶、集中养殖。

加强监管，对生鲜牛奶市场实行政府指导价，严格执行，确保奶农利益。

新华社哈尔滨4月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