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的最后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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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11日，底特律大雪纷飞。被称为世界五大车展之一的北美国际车展在沉默中开幕。就在不到一个月前，12月19日，美国政府刚刚宣布向深陷金融危机的通用汽车公司提供94亿美元紧急援助，向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提供40亿美元紧急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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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2日上午，通用汽车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瓦格纳会见了中国记者。可见瓦格纳状态不好，看起来很累。采访结束后，按照惯例，他和每个记者都拍了照。我故意闪到最后，对他说:“三个月就留在上海车展吧。”听到我的话，瓦格纳点点头，笑着重重地握了握我的手。那一刻，我相信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然而，上海车展上的会议并没有实现。3月30日周一，刚进办公室就听到瓦格纳辞职的消息。

我理解瓦格纳辞职的原因。作为从美国政府获得紧急财政援助的先决条件，通用汽车必须在3月31日之前拿出一个旨在实现自力更生的改革计划，否则它必须偿还政府贷款。

我相信瓦格纳想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改革方案，不是因为他无能，而是因为太难了。2008年，通用汽车净亏损226亿美元。瓦格纳，一个金融出身，前通用汽车首席财务官，太了解这次巨额财务损失背后的原因了。以他金融专业的思维，他知道这个包袱无论如何也扔不掉。

谈到通用汽车的金融危机，很多人把“没有适销对路的产品”归结为主要原因。事实上，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从表面上看，2008年是通用汽车产品49年来销量最低的一年。但是，亏损的问题是困扰通用多年的老大难问题。换句话说，车卖的好，就要付出，卖的不好，就要付出更多。

其实财务亏损是通用、福特、克莱斯勒面临的共同问题，原因基本相同，就是成本居高不下。这个账我们很难算清楚，但有个例子可以说明。2006年9月，波音公司的穆拉利成为福特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去年，福特损失了86亿美元。2006年，穆拉利上任时，福特损失了126亿美元。当穆拉利分析损失原因时，他惊呼“造汽车的成本比造飞机的成本高”。

瓦格纳其实发现了成本控制的无奈。联合汽车工人工会(uaw)的“过高价格”是美国三大汽车公司的“巨石”。然而，与穆拉利不同，瓦格纳认为用传统方式处理成本问题是不切实际的。如果裁员卖厂减肥，企业很难成为最大的；如果你一直和工会讨价还价，工会总有一天会不愿意妥协的。2008年，通用濒临破产，工会也坚持其成员在失业期间可以领取全额工资的95%。

瓦格纳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方法来解决高成本造成的损失。他想到了华尔街。2008年9月16日，通用汽车庆祝百年华诞。一个盛大的仪式通过卫星传送到世界各地。那天所有的祝福，百年历史的回顾，都不是终点。最重要的是，通用宣布将在第二个百年实现新能源汽车的梦想。

庆祝活动的第二天，美国媒体报道称，通用汽车进入了电动汽车时代。今天，通用汽车的百年庆典是为了华尔街。试想，让世界进入电动汽车时代，这个概念和主题会给资本市场带来多大的影响？如果这个“划时代”的概念能在资本市场得到回应，其效果肯定是数倍的裁员和降低成本。

金融出身的瓦格纳曾嘲讽“通用的财务部在华尔街”。可惜他运气不好。就在通用汽车宣布下一个世纪蓝图的前一天，它标志着美国金融危机的爆发。9月15日，雷曼兄弟倒闭，华尔街不堪重负。通用的新时代首先迎来了瓦格纳的离职。

(作者是易车集团主编，汽车行业资深评论家。本文仅代表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