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微信朋友圈与表情包 互联网图像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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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图像理论家米歇尔1992年宣布“图像转向”( pictorial turn )到来以来，图像转向、视线经济、图像时代、视觉文化时代的声音不断涌现，人类的经历比以往任何时间都更具视觉或视觉性。 从卫星照片到人体内部的医学摄影，看不见的东西变为可视，视觉上的真实尤为突出。

在当前的网络条件下，特别是在移动网络的自媒体技术条件下，图像的生成和分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 网络图像是网络文化的重要复制品也是当今图像文化的主要内容

要找到这个图像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图像，一定是各种网络媒体和社会交流软件中盛行的自拍、“WeChat的力矩”图像、“表情包”。 这些全面体现了现代网络图像的基本特征和语法结构，构成了这个时代最大的图像政治，体现了现代“网络大众”文化政治的症候。

一、微信的力矩:图之际取代人类

尽管照相术诞生之初，但照相术的发明者之一法国人巴尔德( bayard )却将自己扮成溺水者，在照片背面写下了复印件:“躺在大家面前的是巴伐利亚的遗体。” 和大家一样，无论皇帝还是科学院，所有看到这具尸体的人都称赞过他的照片。 但是，尽管这种赞扬给他带来了名声，却身无分文。

参与达盖尔优待的政府对巴耶尔什么也没说。 这是因为他因失望而投水自尽。 ”这里包含了之后的快速发展方向——人体摄影、男性半裸、自拍，这是摄影师将照相机对准自己，确认自己的第一次尝试。 ①

后来，随着照相机的迅速发展，三脚架、快门、延时快门、遥控器等设备和技术的出现，自拍已经比较方便地实现了，但它不是普通的拍照手段，一般只是别人为自己拍照时的无奈。

成为自拍的正式大规模出现和重要的图像类型，当然是从高像素相机手机的普及和移动网络的兴起开始的。 随身携带的手机摄影使图像的生产空前方便迅速，数字图像时代的人们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是图像的采用者(既是主人也是奴隶)。

海德格尔判定“现代世界的图像化”，说“世界以图像的形式出现”②，但现在正在推进个人生活的全面图像化。 现在人们随时随地举起手机拍照。 美食，美丽的景色，新衣服，新东西，天空空，花，还有自己。

一键收藏世间万物，记录百态人生。 更重要的是，基于移动网络构建的社会交流软件生产和分发图像，拍照是为了“表演”/“晒”，是为了被别人看到。

这是图像的生存，人们通过微信随时展示自己的生活状态，把自己变成图像，用图像和朋友的图像交流，图像和图像的关系代替了人与人的关系。 朋友圈里的图片世界五彩缤纷，图与图之间的问候、悄悄话、人类的亲昵变成了图片之间的随机关系，我的图、你的图和他的图被称为“朋友”。

现在，我们熟悉朋友的画像，远远胜于熟悉他/她自己。 微信好友中的图片组成现代文件，随时生产，随时传递，按主题、作者、类型、其他任何标准存档(图2 )。

微信的力矩成为了目前最大的“文件艺术”③。 如果瓦尔伯格生活在现代中国，他的《记忆女神图集》一定会采用WeChat的力矩图像。 WeChat的矩语法不就是瓦尔伯格心中抱着的“好邻居法则”吗？ 不是会唤起“记忆灼热的疼痛”(年迪-贝尔曼[georges didi-huberman]在北京企划的展览会的名称)吗？

影像素养已成为当今年轻人群体的基本素养之一，制图、读图、制图是“网络一代”的基本能力，甚至可以说在现代社会，没有影像能力的人被视为新的文盲。 掌握数字技术拍摄图像、解决图像、掌握各种媒体技术传递图像，是“90后新人类”共同体的知识门槛，是否擅长这一点，成为了代际划分的标尺。 例如，年轻人制作采用的表情包与父母采用的表情包大不相同。

数字图像使一切成为可能。 数码相机、手机相机使图像的生产变得极为容易。 而且，数字图像在最基本的原理上与胶片照片不同，后者是光影凝结在一个物质载体上，而前者是数字化像素，是0和1的计算法的结果。

因此，数字图像具有极其方便的再加工性，photoshop是基本的语法，对图像进行加工、修饰、剪切、组合、拼贴等，已经成为最基本的工作，没有ps的图是半成品，无从下手

数字图像和互联网结合后，图像时代将真正到来。 网络图像是在网络上传递、流通、增殖的数字图像，生产传递、照片发送、图像流通与语言拷贝流通并行。

在这个时代得到水的新人类，具有高度的图像敏感性，擅长图像制作、图像分解、图像采用，运用了photoshop、美颜软件等数字图像技术。 在人类历史上，制作图像、分解图像是艺术家和艺术史家的工作，但现在人人都是艺术家，人人都是艺术史家。

数字技术使图像复杂，ps难以辨别照片真伪，目前的图像是真实的、虚假的，在热点事件中，模拟图像经常是伪造的。 于是网上的“技术帝”们仔细识别和详细研究所有细节就像侦探，不像艺术史家吗？ ④辨别真伪，考察影像杂志的意义是艺术史家的基础性工作，现在的影像新人类也在做这样的工作。 我们必须越来越通过图像认识世界，理解意义，理解图像的语言。

二、自拍和摄影的视觉性

WeChat的力矩图像中最多的莫过于自拍。 自拍图像具有高度的同源性，这是手机拍摄条件和现代美女观念的结果。 手机摄像头一般没有广角焦距，难以把握全景，擅长局部拍摄。 我们在手机上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部分，特写镜头和细节照片。

图3

在这张自拍中尤为突出。 手机自拍只有一个一贯的动作。 伸出右手，对着手机，做出表情，触摸照片按钮。 因此，手臂的距离和手臂对人脸部的立场，从根本上限制了自拍人物形象的构图。 自拍几乎都是半身像、头像、大头像。 45度侧脸、剪刀手、嘟嘟嘴等特定的立场、动作、表情，是现代年轻女性美(也包括男性)的流行观念。 无数闪烁、夸张、变异、漂白的脸，不得不说是我们时代最典型的人物画像(图3 )。

这是什么样的人物？ 基本上，它是特定表情下的大头像。 自拍中，往往只有人的脸，比不上其余的，表情被放大，欢快、卖萌、酷炫……出现了各种生动夸张的表情包。

表情为什么会成为现代最重要的图像？ 在人类漫长的经典图像文化史中，人类特定情感下的表情绝非造型艺术所表现的重点，正是需要回避的。 莱辛在《拉奥霍尔》一书中回答了为什么拉奥霍尔在史诗中大声疾呼，在雕塑中微微张开嘴叹息般的问题。 他没有同意温克曼的解释。 温克曼认为古希腊人高贵的灵魂是压抑痛苦的无节制表现，莱辛无论古希腊人的性格如何，都是造型艺术提出的形式美的基本要求:巨大的黑洞一样的嘴不美。 因为这位雕刻家违背了史诗中的叙述。

表现美是一对一的范畴，前者必须遵循后者，造型艺术以美为最高，热情是外表的扭曲破坏美。 因为这位艺术家不会给人热情。 ⑤只有到了现代艺术，通过浪漫派的思想洗礼和艺术自律的美学建构，现代人的主体性才能被接受，热情的表达成为艺术的首要复制品，夸张变形的面孔表情进入艺术，如同蒙克的“呐喊”。

但是，构成现代表情图像直接来源的不是现代绘画艺术，基本上，脸部表情是摄影技术的发明。 那个被抽出来，特写，放大，瞬间的表情，是照片的贡献。

照相术出现后，人物形象迅速成为摄影的主要主题素材，这当然是由于摄影所具有的前所未有的视觉真实感。 但是，照片的真实性基本上并不像与对象物的严密缝合，而是与对象物一样，共享对象物的真实性，是对象物自身的自动光影产物，来自对象物的真实性。 这是因为，即使是再失真的照片，其真实性也比最真实的肖像画要高。

拍摄是皮尔斯( c.s.peirce )所说的两种符号——象征( icon )和索引( index )。 所以，照片里的人的脸和眼睛很烧伤，达盖尔说人们一开始害怕看到那张照片里的人，以为照片里谁的小脸能看到自己。 另一方面，本雅明被卡夫卡小时候的照片所感动，称照片中的人的表情为最后的“灵韵”，他说:“从一瞬间表现出人脸的旧照片中，灵晕最后散发出香气。” 拍摄中的人的表情上写着“有神秘的功能，这个功能是一幅画绝对不能拥有的”。 ⑥？

人的脸部和表情成为摄影视觉性的最佳表现，这一方面是前面提到的摄影共享对象的真实，另一方面是摄影对瞬间、片段、局部、细节的捕捉。 克拉科尔认为“照片有强调偶然事物的倾向”，“即使是最典型的肖像画，也必须包含偶然的优势。 与可能会被“醒目的构图风格”强行带入的照片不相容”。 ⑦？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运动的身体、瞬间的表情等是摄影本性的表现，摄影擅长捕捉某种情绪条件下的表情，将其强调、凝固。 摄影视觉更能特写，从其环境中截取对象，直取对象最有吸引力的部分，而忽略其余的。

摄影切割、固定、放大、重组的对象是因为这张脸的表情空前地成为了图像文化的中心(图4 )。 。 本雅明以巫师和外科手术医生的不同来比喻绘画和摄影，但前者与患者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后者进入人体内部。 “画家在他的作品中与现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摄影家深深地刺入现实的纺织品。 画家的画面是整体，摄影师的画面是多样的片段按照新的法则组装的”。 ⑧本雅明如此敏锐，拍摄后的图像文化充分说明了这一瞬间零碎的视觉组织方法是如何改变人像并从以前流传下来的。

摄影术是以半身像、胸像、证件像、头像等为人物像的首要表现方法，从宏观上比较人类漫长的肖像画历史和一个半世纪肖像照片的历史就可以看出。 在当今网络媒体和数字图像技术的条件下，这几个更是发展迅速到极端，只需要看看泛滥的各种自拍照片。 数字手机的生产、社会交流软件的传递、自拍人物形象泛滥于网络，形成了前述自拍人物形象图式，即头、45度侧脸、剪刀手、嘴等特定表情和姿势、柔性化等后期ps解决等。 必须认识到各种表情夸张的自拍面孔是百年以上摄影视觉迅速发展的终点。

自拍最大限度地发挥了“木乃伊”之类照片的真实属性，现在所有人都可以非常简单快捷地再现、复制、保存和传递自己的影像。

我们越来越有特殊的身份。 被拍摄的人/摄影镜头前的人。 这是什么状态？ 罗兰·巴特指出，摄影行为使被摄者处于非常规则的状态，照片中的人是另一个存在。 “从感觉被人通过镜头凝视的瞬间开始，什么都变了:我开始‘停顿’，一瞬间把自己变成了别的身体，把自己提前变成了影像。”

拍照，摄影者努力表现“我”，但这个自我永远只是和照片中的“我”不相似的人。 照相机瞬间从被摄体中挤出一个影像，这个影像和那个被摄体之间从分离的开始就形成了槽。 ⑨现在，当我们举起手机，睁开眼睛，伸出剪刀的手时，我们事先把自己变成了扭曲的影像。 这个影像是摄影者自己从自己身上取出来，用它代替自己的肉体，照片比本人真实，我们通过这个影像进入人类，与他人形成关系。

虽然现在人类和图像的关系空前紧密，但我们想把自己变成虚假的图像，让它代替自己进入“无地”( non-place )的永久流通。 拿着自拍杆旅行的人，就像和鬼魅在一起一样，她从没见过风景，永远看着手机，随时准备把自己变成一个影像(图5 )。 我不重要。 我的“照片”很重要。 触摸照片的按键，“我”就消失了，但它的影像得到了生命，在微信朋友圈里闪耀，影像与影像之间密语，相互称赞。

三、夹克与脱域:表情包大战

自拍使人的脸部和表情无限放大，表情如此重要，所以在无法直接看到表情的网络互动中，出现了由图像组成的“表情包”。 网络时代初期，人们用标点符号形成了笑容、吐舌头等基本表情，然后迅速发展成emoji表情，最后以各种表情夸张的动漫人物、动物、真人形象为首要文案。 目前，真人脸部照片已经是表情包最重要的来源，如里约奥运会点燃的“洪荒少女”傅园慧刚为新鲜表情包素材做出了贡献。 “表情包”无处不在，也成为了网络爱国主义政治表达的手段。

现代中国民间自发的民族主义话语和活动近年来有许多突出的表现，今年年初的表情包大战就是其中之一。 “帝吧”网友用大量表情包占领了脸书上的台独色账号，表示爱国主义、反对台独。 与以往的各种网络争论不同，这次的事情是图像战争，不是使用语言和文案进行讨论和说服，而是通过图像的狂轰滥炸占领对方言论空之间的所谓表情包战争(图6 )。 。 这里不讨论“帝吧”的其他方面，只针对其图像材料进行视觉文化的分解，探讨以表情包为代表的网络图像的特征和意义。

这次的事情中常见的图可以作为分解对象(图7 )。 。 这个典型的网络图像包含着丰富的层次，从内侧至少形成了三层的封面结构。 最里面是成年男性脸部的照片，四分之三的侧面像，表情被夸张了。 中间包裹着脸部的头和身体，呈现出极其简单的漫画风格的孩子的形象。 最外面有图片上附加的政治符号和语言，如国旗、“中国制造”、“i love china”、公章，以及“像丑成一样学习独立”的文案。

最终，图像形成张力较大的套层，在不同层面之间相互对立、解体，充满矛盾和违和感，但整体却非常奇怪和谐，毫无违和感地应用于各种需要的地方，发挥强大的表意功能。

这个三层结构是大部分网络表情包的基本结构:最里面的是人脸上的表情，这个表情被动画化的身体包裹着，外面用语言拷贝证明意义。 各种网络环境下的表情包大致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详细地一层一层地分解。

即使看到画质不好、表情看起来很马赛克的照片，也可以知道脸部的照片属性，即照片而不是画，是光影自动出现的结果。 这是因为，即使是最粗糙的质量，摄影图像带来的明暗关系、立体感、纵深感也与平面漫画完全不同。 脸部照片的基本功能是在网络互动中直接表达对话者当前的表情(连带内感情)，弥补文案语言的不足，而真正的脸部照片，自然是最直接意义上的表情，能够比较有效地承担表情包的功能。

表情中的真人脸大部分来自娱乐明星，还有其他各种网络草根红人。 例如，本文分解的图7肖像画是香港演员张学友在电影《旺角》中扮演的角色苍蝇。 姚明、金馆长、小胖等表情包真人，无论身份如何，在这里都是低矮化的娱乐恶劣形象。 亚里士多德早就说过喜剧模仿“比我们矮的人”，表情包的奇怪部分就在这里。

但是，表情包具有很强的自我导向的属性。 因为它是用来帮助说话者的表情的，所以自然地表现出“我”的形象。 “自黑”、自矮化是网络文化的新特征，贱萌的表情包既是嘲笑的对象，也是自我认可的对象。 这里否认与特定有混淆。

包裹着这样猥亵大人表情的照片的，是漫画式的孩子的身体。 在形式上和文案上，这两个形象都相互矛盾。 的平面和简化的漫画笔法与富有深度的效果的照片相对立。 纯真的幼儿式身体对抗猥亵的成年大叔的表情。 网络文化在身体水平上突出的两端——一个是低矮、性成熟的成年人，一个是无性的萌宠——在这里又拌上了。

萌文化以图像为主，无害小猫小狗的形象被认为是治疗性资源。 显然，这内外双重图像的反差是这类图像最大的“笑果”，猥琐大叔金馆长的脸被嫁接在各种低龄身体上(可以是小孩子，也可以是小猫小狗兔子等)。 这当然来源于photoshop等图像数字技术的图形软件的平民化应用，不是稳定图像的结果，而是再加工的原料，ps解决不了的图像是半成品，拿不到。 数字图像的意义在ps中一定很明显。 图像由原子之类的像素构成，所有要素(颜色、亮度、点线面)都可以分解。

于是，ps文化成为后现代拼贴文化的典型，尤其擅长将一个固定的形象嫁接到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环境中。 大多数情况下是对立的环境(例如胖超人)，解开图像现有的稳定意义。 学者通过这样做，明白了这个搞笑背后的深意。 也就是说，通过拥挤消除，引起了意义中的空。 但是，这其中空细细追究，来源于内外两层(甚至多层)意义之间的博弈和分解，引起了反驳的虚无。 如果我们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现代文化特别推荐用a携带-a。 例如，天使脸上的恶魔身体，为了稀释某一方面的严重性和挑战性，金馆长的粗俗被萌萌哒的大熊猫和兔子稀释，真的不严重(图8 )。

拼贴、解构都不新鲜，必须理解这种图像文化的套现机制。 前述套套机制的本质是层与层间的不稳定，图像成为流动，可以自由分解，也可以任意组合。 现在，每张照片都在忐忑不安地害怕着自己的位置。 那个任意部分随时都可以摆脱。 就像孤独的幽灵一样，与另一个幽灵相遇，意义重叠，最终成为负怪物。

ps撕下其中一个对象的地址，这是图像的去域( deterritorialization )，“胖”的脸出现在哪个形象上(甚至是非生命的东西)，“可以浮现的手指” 这是视觉媒体的特征，也是图像传递的特异性。

从机械拷贝技术开始，它可以以最小的成本嵌入到另一个环境中。 它是拉图尔( bruno latour )的所谓“不变流体”( immutable mobiles )的典型，世界、自然和原物不能移动。 的副本可以累积、组合、比较、分类、计算和研究。 ⑩在这个数字拷贝时代，一切都变得更加极端，图像及其部件可以随时溜走，进入另一张图像，变成别人的脸。 哪里有明确的意义呢？

这样，脱域、重域游戏中的图像，其意义极为灵活，在某个图像和某个意义之间只有极弱的对比度，因此一个图像几乎匹配任何意义。 所以，可以成为表情包。 一个表情必须具有很强的适用性，因此可以出现在无数语境中，组合不同的语言、表格不同的感情。 这是现代图像的语法，图像被分解，滑落到任意一个语境，带来强烈的表意，是虚空的表意。

这不是像素吗？ 数字被分解成小方块，变成0和1，原子这样的组合幻化成连色彩都很大的画。 然后，萌贱电影人物地痞“苍蝇”成为了“社会主义的继承人”(图10 )。

在分解三楼的图像要素之前，我们再呆一会儿，挑战常识。 将萌安金馆长视为肖像画。 前面指出了该图像内外两层之间的形式对比。 脸部是具有深度性的照片图像，身体是非常平坦的漫画笔法，脸部细腻，身材粗略，这实际上是常见的肖像画构成方法。

画家解决头脑问题，助手帮助身体，这是伦勃朗商务房常见的分工。 另一方面，在中国肖像画自古流传的情况下，特别是明代以后，西方电影的影响和民间照片从以前流传的双向发展中，一些带有商业倾向的画家用不同的方法解决脸部和身体。

肖像画(其他更广泛的人物画，如历史人物、仕女图等)之类的画开始精细解决脸部，追求视觉真实，通过精细的笔墨和渲染营造明暗起伏的肌肤和肉感，通过放大率粗的画笔解决身体服装。 如晚清海派画家任伯年的人物画《以诚仁兄先生五十一岁小像》(图11 )，用非常细致的墨线和慎重的光晕塑造了脸部皮肤和肌肉的感觉，形状极为相似，但身体是粗率宽大的袖子。

这种做法在一些现代国家的画家那里依然被采用。 例如陕西画家王志平的人物画(图12 )，画家解决人的脸部和身体的做法极为不同，就像照片式的效果脸挂在水墨的身体上一样，其违和感其实比表情包的图像要弱。

其实，在人类经典的画像自古以来流传的过程中，头和身体总是分离的，脸嫁接在没有特定指向的身体上，脸和身体之间总是不稳定，容易滑动。 在幼儿身体上长大的猥琐大叔的脸，将这种剥离推到了极致。

沿着这种层、滑脱、嫁接的逻辑，我们看到了第三层的各种政治符号。 公章、i love china、国旗、红围巾，以及各种反对台独的复制品，这些符号和词语可以任意粘贴在图片上。 可以贴在大陆美食上面，也可以贴在负面相关的猥琐大叔的脸上。

在网络图像迅速发展的今天，其特征真的可以看到，即“关系”的破坏。 “关系”、图像与图像之间、图像与副本之间、图像与上下文之间不需要特定的关系。 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政治意义可以用任何图像表现，形式和副本可以不一致，也可以不相关。

所以，这次表情包战争变成了娱乐。 因为那确实成了图像的狂欢。 政治不过是随便贴上的标签。 人类影像战争、影像政治有着悠久的历史，从宗教造像到社会主义海报，用影像传播并不常见。 越是有政治需求，就越要求像前苏联画家考雷特斯基的推进画(图13 )那样，将典型人物的标准侧面形象重叠起来，表现出“世界的牢固和平”。 现在，这种关系没有被要求，形式和副本高度分离，完全随机(一个身体在电脑屏幕前痛斥对方的脸，这样的照片也能表现爱国的反台独的主题(图14 )，所以空

孔传得最好。 这次表情包大战，当然没有明确的政治需要，刷个画面就够了，用什么不重要。 因为图片中空，所以到处都适用，无限流通。 悖论通过用虚空来表示意义，能做什么呢？ 虽然简单地说“无意义”，但实际上并没有击中要害。

就像齐泽克在曼德拉追悼会上的假翻译解体一样，黑人大叔用完全无意义的胡乱手语准确地翻译了整个西方世界的虚情假意( 11岁)。 这里，令人不快的空孔的图像正好是最合适的组织材料，最符合国家主义/民族主义集体组织的诉求。 因为这正是“我们的画像”。 这里，图像必须具有很多复杂的功能。 那个只要在我们发给对方的空之间就可以了。 和什么图像都没有关系。 只有一种行为构成严重的反击。 也就是说，对方偷了我们的图，所以需要加上水印和记号。

介绍一下这次的情况，拆解的文案展现了“帝吧”参与者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有的人整个活动有计划、有组织、有指导、有分工、有制图、有fb账号、刷屏。 那么，发现哪一层中空表情包的照片最富组织性、最高效、图像内部虚无，但它们的整体协和一致、无不适感、快速传递，成为高度统一、强大的工具

这些自拍、微信的力矩、表情包的图片，整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和风格？ 那个充斥在无数屏幕上的人的脸、新买的杯子、拿着戒指的手、鞋、脚、头、半张脸、新做的菜、咖啡、咖啡馆的角落等，提供了什么样的视觉？

我认为这是“物”的图像，也就是各种局部的、特写的“物”的图像。 在社交媒体上，浅焦点特写的局部图像远远超过全景完整的图像，我称之为“物化景观”，我们被无数“物”和“物的图像”包围着。

网络上传播的图片当然是多样的，但我们确实看到“物”很突出，因此，这样的图片特别符合“晒/秀”的诉求，让人看。 以静态对象的“物”的状态出现，美、局部的效果一定比真、完整的好。 这也是前面提到的手机拍摄条件的结果，手机摄像头一般不具有广角焦距，难以把握全景，擅长局部拍摄。

人们越来越把对象表现为“物”，而不是用“物”的方法来表现所有的对象，表现自然完整的生命形态。 这是现代媒体展示的要求，也是隐性的图像政治——马克思论述的商品拜物教如今遇到了图像拜物教，两者越来越严格，成为了“商品(物)——图像(景观)”双重的拜物教。 WeChat的力矩中的物化景观是我们现在最大的现实。

评论:

①顾铮:《世界摄影史》，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5页。

②海德格尔:《世界图像的时代》，《林中路》，孙周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

③鲍里斯·格雷y。 “多轴飞行器”、“智能电源”、“最先进”2005:p.96。

④w.j.t米歇尔于去年9月18日在北京“世界艺术史”大会上举行的讲座“method，madness and montage”将侦探和艺术史家联系在一起。

⑤莱辛:《老厅》，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第5~18页。

⑥本雅明:《摄影小史机械拷贝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7页。

⑦克拉科尔:《电影本性——物质现实的复原》，邵牧君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2年，第58页。

⑧本雅明:《摄影小史机械拷贝时代的艺术作品》，第253页。

⑨罗兰·巴特:《明室》，赵克非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年，第14~19页。

⑩bruno latour、“可视化和识别: thinkingwitheyesandhands”、in robert jones h.kuklick eds。 、知识产权协会: Studiesinthesociologyofculturepastandpresent，vol.6，纽约: Jai出版社，1986:pp.1-40。

( 11 )齐泽克:“曼德拉的‘伪’翻译的真相”，官腔/ Qi zeke/_ 12 _ 19 _ 193661.shtml。

作者:唐宏峰、尹倪文源:《文学与文化》